负责培训新人的太监陈莲元,与李莲英关系良好,外号“势利陈”,他要徒弟们手脚不停地伺候他,他对徒弟则是挑刺找碴、动辄打骂。唯有春儿,既勤快又细心,丝毫没有脾气,他把每一件琐事都做得那么完美,把每一个规矩都记得那么清楚,连每一句回话都说得那么得体,简直比宫中老太监更加熟练。陈莲元实在挑不出春儿的错,也就罚不了春儿,这令陈莲元十分气闷。
宫中正筹备大婚,忙得不可开交。荣禄出任内务府大臣,更是力求表现,与领班军机的醇亲王不时发生争执。
清朝自乾隆后,真正的宰相是军机大臣。慈禧执政初期,领班军机是恭亲王,如今是慈禧的妹夫醇亲王,也就光绪的生父。
醇亲王福晋知道慈禧心意,欲立亲侄女为后,便要醇亲王设法通知儿子光绪,千万不要违逆慈禧心意。但醇亲王犹豫着不敢行动。
当年同治驾崩,慈禧选择醇亲王之子光绪继位时,醇亲王便即刻上奏, “诚恳请罢一切职务”,以避嫌疑。可慈禧仍对他不放心,于是醇亲王总是很紧张,不敢与儿子光绪有任何私下联系。
在慈禧主持下,选秀女的工作进行着,最后入选的五人,有慈禧的亲侄女叶赫那拉氏,以及德馨的两个女儿、长叙的两个女儿。
贵哥、珍哥姐妹入宫后,被封为瑾嫔、珍嫔。瑾嫔寡言少语、安份守己,刚入宫的珍嫔,虽然年幼却颇有主见,能说会道,活泼爽朗胆子大,连慈禧都对她挺疼爱。
对皇后这亲侄女呢?相貌才具都这么平庸,连慈禧自己都喜欢不起来,更不能怪光绪对皇后是“相敬如冰”了。可慈禧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决定会有错,错的都是别人,别人不听她的话。
皇帝与皇后不睦,在满州亲贵来看更是忧心。顺桂告诉了文秀一个满州老人私下流传的说法,早年叶赫部被清太祖征服时,曾发出愤怒的诅咒:“叶赫那拉氏就算只剩一个女人,也要断送你大金国!”无论这说法是真是假,但它会被广泛地流传开来,就相当程度地反应出人们对国运的担忧。
张夫人受慈禧之命,至琉璃厂古董店找送子观音像,巧遇文秀, 文秀见张夫人找送子观音,以为她是有丈夫的,后来方知是误会。
这误会也让文秀与张夫人都意识到心中的情愫,但两人都不能说出口,只能让情愫深藏心中,细细品味。
无论身份、立场、年纪,都是那么不般配,可是爱情它不管这些,自然就发生了。张夫人第一次体会到慈禧的愁苦。…
连外国记者都知道。皇帝对皇后冷若冰霜,专宠珍嫔,惹得后宫常不安宁。这些情形很多都是载泽传出来的。载泽的妻子正是皇后的姐姐,也是由慈禧指婚,但载泽很不喜欢她。每当皇后向姐姐诉苦,姐姐就会告诉载泽。载泽对光绪颇有同病相怜之感。
载泽喜欢张夫人这样千变万化的女子,他甚至试探张夫人愿不愿随他出国留学。可张夫人对他总是不远不近,态度难以捉摸。
在李鸿章处就幕的王逸回京,与文秀、顺桂谈及北洋水师现况,朝中普遍认为北洋水师足以守住渤海门户,能自保就足够了,而园工、大婚、河工、铸钱…等各大项目已使朝廷经费窘迫,朝廷有缩减北洋水师经费的倾向,王逸忧心北洋水师的前途。
冈圭和汤姆听见传闻说,颐和园只是初具规模,园工还在继续,醇亲王奉慈禧之命授意各封疆督抚报效经费每年共二百万两,又想避人耳目,所以假称是水师经费,在北洋过一道手。冈圭和汤姆本想向王逸求证这个传闻,王逸苦笑,摇头避而不答。
杨喜桢听文秀提及这传闻后,忧心忡忡,他去找醇亲王确认,深恐若有御史知情参奏一本,这个戏法玩不成了不要紧,若传之于外,将令天下人齿冷。醇亲王劝杨喜桢保守秘密,不要多管闲事,否则会自惹祸端。
杨喜桢有些灰心,女儿青筠乘机劝父隐退。杨喜桢苦笑不允。杨喜桢试探青筠对婚事的看法,他心目中理想的女婿人选正是文秀。
汤姆和冈圭讨论国际局势,认为日本对中国的野心已隐藏不住,势将有所动作。慈禧得到张夫人的报告,十分忧心。